36．夢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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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．夢醒
方預衡乞求小五，讓他送她和媽媽去英國，葉珎答應了，但她有直覺，這一趟，他不一定能來，因為他們倆的動向，已經暴露在他父母眼前，和元康的合作勢在必行，他家裏應該不會允許他跑這一趟。
果然她們出發這天，方預衡沒有出現，從陵州到上海，直到轉機，他都沒有消息。
葉傳蓮看女兒情緒低落，握著她的手問：“要不要，再給他打個電話？”
葉珎搖了搖頭，發出最後一條短信，然後關機，不再多想。
這天，方預衡其實起得很早，他原本想陪小五和葉老師，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一宿，但他開會開到很晚，決定早上直接開車去機場。
他起來時，聽到餐廳有響動，以為阿姨來得早，結果是自己母親，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。
“你哪來的鑰匙？”
朱蘭沒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，淡笑著回答：“阿姨都知道你鑰匙放在什麽地方，媽媽不能知道？你要去機場吧，趕緊坐下吃飯，時間不等人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之前不許我去，現在又來獻殷勤。”
朱蘭拉著兒子坐下，把準備好的豆漿果汁，清粥雞蛋端到他面前：“你長這麽大了，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讓你做，而是你做了，會惹你爸爸不高興，媽媽搶在他動手前，先打你，因為如果是他打，你會傷得更重。
所以小葉的事，在你爸生氣之前，媽媽就去找了她，她是個懂事的好孩子，你們要好好告別，媽媽也讚同，今天過來是想給你道個歉，之前，不該擅自做主，給她打那個電話，讓你很沒有面子，你今天看到她，也幫媽媽轉達一下歉意，好嗎？”
她說得很誠懇，也是這樣的誠懇讓方預衡掉以輕心，其實這麽多年，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需要防備的，她的溫柔善意或許是刀，她遞來的食物，也有可能下了毒。
方預衡吃完早餐去洗漱，俯身時忽然一陣眩暈，耳鳴中四肢開始無力，他跌倒在地，慢慢失去意識，母親向他走來，有關切，但並不慌張。
她，他們，終究不允許他，好好和小五道別。
方預衡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沈很沈，沈到他精神恍惚，分不清這幾年，自己到底有沒有醒。
他甚至看了不少植物人沈睡時，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完一生的案例，他更加絕望，這個沒有葉小五的世界，竟然要困他一輩子。
直到在京州再次看到她，直到小五扇了自己一巴掌，直到她說：“方預衡，我們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，你清醒一點。”
方預衡才真的有點醒著的感覺，他看著鏡中的自己，頹唐，慌亂，臉上的巴掌印還在，他擡手輕輕撫過，這麽多年，終於發自內心地，充滿喜悅地，笑出了聲：“葉小五，我這臉，生來就是給你扇的。”
他還是不停地看手機，即便沒有回音也鬥志滿滿，起碼現在有她的號碼，打過去是嘟嘟嘟接通的聲音，而不是一遍遍提示，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。
手指劃著通訊錄，劃到周績文的號碼，秦西那句話意有所指，這個電話他一定會打，但還沒想好怎麽說，畢竟在秦西這裏已經碰了壁，如果小五和他們有淵源，周家二哥那裏更難問出什麽。
思來想去，二哥那裏，誠實就好，過分賣慘，他也不會買賬。
電話接通，他緊張得直抖腿：“二哥。”
周績文知道他在京州，但還不知道他在觀海遇見了葉珎：“不會是想約我喝酒吧，我現在晚上不出門，你別想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是喝酒的事，二哥，我今天，今天在這邊遇見小五了，就是我之前請你幫我找的女孩子，她好像給秦家奶奶做東西，這陣子在京州，我跟秦西打聽她住處，秦西覺得我太冒昧，沒告訴我，讓我，讓我給你打個電話。”
周績文合上電腦起身從書房出來，宋斯琪窩在二樓小廳沙發上看新聞，他走過去挨著老婆坐下，用口型告訴琪琪，是方預衡的電話，宋斯琪立馬把電視聲音調小了，聽他講電話。
“你都遇著人兒了，怎麽還四處打聽，自個兒問就是了。”
“她給我留了號碼，我，我怕嚇著她，沒敢一直跟著，但她現在不接電話，消息也不回，我心裏，有點慌。”
方預衡自己說著，心神有些恍惚，好像他和小五只是吵架，沒有分開那麽長的時間，他也不是四處找人打聽她的消息，而是惹她生氣了，不知道該怎麽辦，找二哥訴苦請教。
因為方預衡這層關系，周績文三年前在美國找到葉珎時，就和她聊過他們之間的事情，小葉老師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，她們母女二人前腳剛到英國，沒過多久捐贈者就在美國出了意外，因為葉老師身體狀態良好，所以最終決定由她們飛往美國，在美國的醫院接受手術。
在這個數據幾乎透明的時代，葉珎和葉老師一沒改名換姓，二沒神出鬼沒，方預衡找不到她們，問題不在葉珎這邊，而是方家有人動了手腳，不讓他找到。
周績文和葉珎談過後，決定尊重她的選擇，並且用他的方式幫她隱藏在美國的信息，主要是懷孕生產的就醫記錄，還幫她處理了銀行的一些業務。當時考慮孩子還小，如果被方預衡和方家知道，免不了一堆拉扯，一場是非。
林林總總加在一起，才讓方預衡這四年堅持不懈地找人，卻從來沒有線索。
這次葉珎來京州，周績文也問過她，是不是要繼續躲著方預衡。她說既然回來了，就順其自然吧。
周績文的理解是，看方預衡自己的本事。他不會主動告訴預衡小葉老師的情況，如果他能套到話，他也不會攔著他。
“你叫我一聲二哥，我有話就跟你直說了，感情的事，你慌也沒有用，像你自己之前說的，只想再看看她，知道她過得好不好，現在人看到了，聯系方式也有了，你就，順其自然吧。”
方預衡的聲音有點顫抖：“二哥，小五她……孩子爸爸，你是不是認識？”
周績文擡眉：“嗯，認識。”
宋斯琪聽到也笑了笑，那頭方預衡的聲音更加低沈：“他，對小五好嗎？”
周績文把小琪的腳輕輕握住，拉過來放到自己腿上，熟練地幫她按揉穴位：“要我們說，不是特別好。”
“他對小五不好？二哥你告訴我他是誰！”
周績文垂眼：“預衡，不管是誰，你現在都沒有資格過問，明白嗎？”
方預衡已經聽不進話了：“二哥，他怎麽能對她不好，我們小五才多大，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跟他結婚生孩子了，他怎麽敢，他怎麽敢！”
宋斯琪聽電話那頭聲音不對勁，做手勢問周績文他是不是哭了。周績文點頭，想想他這些年不容易，還是給他透了話：“小葉老師跟你說的？她結婚了？”
方預衡一楞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這邊，周績文家保姆上樓，和宋斯琪耳語了幾句，宋斯琪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：小葉來了。
然後和保姆一起下樓。
方預衡還在電話那頭絮叨：“二哥，二哥你幫我告訴她，我沒有訂婚，不會聯姻，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威脅我控制我了，你幫我告訴她，我求求你。”
周績文看著小琪寫的字：“好，我幫你告訴她。”
周績文掛了電話下樓來，葉珎剛抱著孩子進門，小琪想接過滿滿，被保姆阻止，葉珎也沒讓她抱，直接把滿滿放下地，京州夜裏很冷了，小娃娃穿著一件米色的小棉襖，頭上戴著黃色鴨子的小線帽，靠在媽媽身邊，乖巧得不行。
周績文過來扶著小琪的腰：“這麽晚過來，是不是有要緊事兒？”
葉珎有點不好意思：“琪姐，文哥，這麽晚打擾真是不好意思，滿滿鬧著要來看妹妹，她以前沒這麽扭過，我實在沒辦法，就帶她過來了。”
周績文知道滿滿這孩子和普通小孩不一樣，也正是因為她的特別，周績文才對她們母女格外照顧。他彎腰把孩子抱起來進屋，在沙發上坐下，小聲問：“滿滿，告訴叔叔，為什麽這麽晚來看妹妹？”
葉滿滿擡眼看了看正和媽媽說話的琪琪，小小聲和周叔叔說：“琪琪今晚要生寶寶。”
周績文有點意外，但並沒有不相信：“還有兩周左右，不應該啊。”
滿滿指了指茶幾上的手機：“有事。”
周績文皺眉：“咱們把她手機藏起來吧。”
葉滿滿搖了搖小肉手：“琪琪打你。”
宋斯琪和葉珎一起走過來：“老公，你給小葉說說，你和方預衡電話裏都說什麽了。”
周績文把滿滿放到邊上坐好：“小葉來得巧，預衡讓我傳話呢，讓我告訴你，他沒有訂婚，不會聯姻，他父母沒法再操控他了。他追問孩子爸爸，我就說了你沒和孩子爸爸在一起。”
葉珎把手機拿出來給琪姐看了一眼，方預衡正好又發了條短信過來，之前都是問她住哪兒，在京州待多久，這會兒又開始問她是不是真的結婚了，有沒有騙他。
“我說怎麽問我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呢，原來是電話打到這裏了。”
宋斯琪扶著她的肩膀：“你打算回他消息嗎？怎麽回啊？”
葉珎握著手機：“回吧，不然今晚他也別睡了。”
然後打出很簡短的回覆：要哄孩子，回聊，晚安。
她看不見的地方，方預衡捧著手機，看著這麽多年來，小五回來的第一條信息，他看似平靜地回了一句晚安，其實熱淚盈眶，甚至傻傻地，親了親屏幕，自言自語：“寶寶，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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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預衡乞求小五，讓他送她和媽媽去英國，葉珎答應了，但她有直覺，這一趟，他不一定能來，因為他們倆的動向，已經暴露在他父母眼前，和元康的合作勢在必行，他家裏應該不會允許他跑這一趟。
果然她們出發這天，方預衡沒有出現，從陵州到上海，直到轉機，他都沒有消息。
葉傳蓮看女兒情緒低落，握著她的手問：“要不要，再給他打個電話？”
葉珎搖了搖頭，發出最後一條短信，然後關機，不再多想。
這天，方預衡其實起得很早，他原本想陪小五和葉老師，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一宿，但他開會開到很晚，決定早上直接開車去機場。
他起來時，聽到餐廳有響動，以為阿姨來得早，結果是自己母親，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。
“你哪來的鑰匙？”
朱蘭沒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，淡笑著回答：“阿姨都知道你鑰匙放在什麽地方，媽媽不能知道？你要去機場吧，趕緊坐下吃飯，時間不等人。”
“你什麽意思？之前不許我去，現在又來獻殷勤。”
朱蘭拉著兒子坐下，把準備好的豆漿果汁，清粥雞蛋端到他面前：“你長這麽大了，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讓你做，而是你做了，會惹你爸爸不高興，媽媽搶在他動手前，先打你，因為如果是他打，你會傷得更重。
所以小葉的事，在你爸生氣之前，媽媽就去找了她，她是個懂事的好孩子，你們要好好告別，媽媽也讚同，今天過來是想給你道個歉，之前，不該擅自做主，給她打那個電話，讓你很沒有面子，你今天看到她，也幫媽媽轉達一下歉意，好嗎？”
她說得很誠懇，也是這樣的誠懇讓方預衡掉以輕心，其實這麽多年，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需要防備的，她的溫柔善意或許是刀，她遞來的食物，也有可能下了毒。
方預衡吃完早餐去洗漱，俯身時忽然一陣眩暈，耳鳴中四肢開始無力，他跌倒在地，慢慢失去意識，母親向他走來，有關切，但並不慌張。
她，他們，終究不允許他，好好和小五道別。
方預衡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很沈很沈，沈到他精神恍惚，分不清這幾年，自己到底有沒有醒。
他甚至看了不少植物人沈睡時，在另外一個世界過完一生的案例，他更加絕望，這個沒有葉小五的世界，竟然要困他一輩子。
直到在京州再次看到她，直到小五扇了自己一巴掌，直到她說：“方預衡，我們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，你清醒一點。”
方預衡才真的有點醒著的感覺，他看著鏡中的自己，頹唐，慌亂，臉上的巴掌印還在，他擡手輕輕撫過，這麽多年，終於發自內心地，充滿喜悅地，笑出了聲：“葉小五，我這臉，生來就是給你扇的。”
他還是不停地看手機，即便沒有回音也鬥志滿滿，起碼現在有她的號碼，打過去是嘟嘟嘟接通的聲音，而不是一遍遍提示，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。
手指劃著通訊錄，劃到周績文的號碼，秦西那句話意有所指，這個電話他一定會打，但還沒想好怎麽說，畢竟在秦西這裏已經碰了壁，如果小五和他們有淵源，周家二哥那裏更難問出什麽。
思來想去，二哥那裏，誠實就好，過分賣慘，他也不會買賬。
電話接通，他緊張得直抖腿：“二哥。”
周績文知道他在京州，但還不知道他在觀海遇見了葉珎：“不會是想約我喝酒吧，我現在晚上不出門，你別想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不是喝酒的事，二哥，我今天，今天在這邊遇見小五了，就是我之前請你幫我找的女孩子，她好像給秦家奶奶做東西，這陣子在京州，我跟秦西打聽她住處，秦西覺得我太冒昧，沒告訴我，讓我，讓我給你打個電話。”
周績文合上電腦起身從書房出來，宋斯琪窩在二樓小廳沙發上看新聞，他走過去挨著老婆坐下，用口型告訴琪琪，是方預衡的電話，宋斯琪立馬把電視聲音調小了，聽他講電話。
“你都遇著人兒了，怎麽還四處打聽，自個兒問就是了。”
“她給我留了號碼，我，我怕嚇著她，沒敢一直跟著，但她現在不接電話，消息也不回，我心裏，有點慌。”
方預衡自己說著，心神有些恍惚，好像他和小五只是吵架，沒有分開那麽長的時間，他也不是四處找人打聽她的消息，而是惹她生氣了，不知道該怎麽辦，找二哥訴苦請教。
因為方預衡這層關系，周績文三年前在美國找到葉珎時，就和她聊過他們之間的事情，小葉老師並沒有刻意隱瞞行蹤，她們母女二人前腳剛到英國，沒過多久捐贈者就在美國出了意外，因為葉老師身體狀態良好，所以最終決定由她們飛往美國，在美國的醫院接受手術。
在這個數據幾乎透明的時代，葉珎和葉老師一沒改名換姓，二沒神出鬼沒，方預衡找不到她們，問題不在葉珎這邊，而是方家有人動了手腳，不讓他找到。
周績文和葉珎談過後，決定尊重她的選擇，並且用他的方式幫她隱藏在美國的信息，主要是懷孕生產的就醫記錄，還幫她處理了銀行的一些業務。當時考慮孩子還小，如果被方預衡和方家知道，免不了一堆拉扯，一場是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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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葉珎來京州，周績文也問過她，是不是要繼續躲著方預衡。她說既然回來了，就順其自然吧。
周績文的理解是，看方預衡自己的本事。他不會主動告訴預衡小葉老師的情況，如果他能套到話，他也不會攔著他。
“你叫我一聲二哥，我有話就跟你直說了，感情的事，你慌也沒有用，像你自己之前說的，只想再看看她，知道她過得好不好，現在人看到了，聯系方式也有了，你就，順其自然吧。”
方預衡的聲音有點顫抖：“二哥，小五她……孩子爸爸，你是不是認識？”
周績文擡眉：“嗯，認識。”
宋斯琪聽到也笑了笑，那頭方預衡的聲音更加低沈：“他，對小五好嗎？”
周績文把小琪的腳輕輕握住，拉過來放到自己腿上，熟練地幫她按揉穴位：“要我們說，不是特別好。”
“他對小五不好？二哥你告訴我他是誰！”
周績文垂眼：“預衡，不管是誰，你現在都沒有資格過問，明白嗎？”
方預衡已經聽不進話了：“二哥，他怎麽能對她不好，我們小五才多大，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跟他結婚生孩子了，他怎麽敢，他怎麽敢！”
宋斯琪聽電話那頭聲音不對勁，做手勢問周績文他是不是哭了。周績文點頭，想想他這些年不容易，還是給他透了話：“小葉老師跟你說的？她結婚了？”
方預衡一楞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這邊，周績文家保姆上樓，和宋斯琪耳語了幾句，宋斯琪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：小葉來了。
然後和保姆一起下樓。
方預衡還在電話那頭絮叨：“二哥，二哥你幫我告訴她，我沒有訂婚，不會聯姻，他們已經沒有辦法威脅我控制我了，你幫我告訴她，我求求你。”
周績文看著小琪寫的字：“好，我幫你告訴她。”
周績文掛了電話下樓來，葉珎剛抱著孩子進門，小琪想接過滿滿，被保姆阻止，葉珎也沒讓她抱，直接把滿滿放下地，京州夜裏很冷了，小娃娃穿著一件米色的小棉襖，頭上戴著黃色鴨子的小線帽，靠在媽媽身邊，乖巧得不行。
周績文過來扶著小琪的腰：“這麽晚過來，是不是有要緊事兒？”
葉珎有點不好意思：“琪姐，文哥，這麽晚打擾真是不好意思，滿滿鬧著要來看妹妹，她以前沒這麽扭過，我實在沒辦法，就帶她過來了。”
周績文知道滿滿這孩子和普通小孩不一樣，也正是因為她的特別，周績文才對她們母女格外照顧。他彎腰把孩子抱起來進屋，在沙發上坐下，小聲問：“滿滿，告訴叔叔，為什麽這麽晚來看妹妹？”
葉滿滿擡眼看了看正和媽媽說話的琪琪，小小聲和周叔叔說：“琪琪今晚要生寶寶。”
周績文有點意外，但並沒有不相信：“還有兩周左右，不應該啊。”
滿滿指了指茶幾上的手機：“有事。”
周績文皺眉：“咱們把她手機藏起來吧。”
葉滿滿搖了搖小肉手：“琪琪打你。”
宋斯琪和葉珎一起走過來：“老公，你給小葉說說，你和方預衡電話裏都說什麽了。”
周績文把滿滿放到邊上坐好：“小葉來得巧，預衡讓我傳話呢，讓我告訴你，他沒有訂婚，不會聯姻，他父母沒法再操控他了。他追問孩子爸爸，我就說了你沒和孩子爸爸在一起。”
葉珎把手機拿出來給琪姐看了一眼，方預衡正好又發了條短信過來，之前都是問她住哪兒，在京州待多久，這會兒又開始問她是不是真的結婚了，有沒有騙他。
“我說怎麽問我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呢，原來是電話打到這裏了。”
宋斯琪扶著她的肩膀：“你打算回他消息嗎？怎麽回啊？”
葉珎握著手機：“回吧，不然今晚他也別睡了。”
然後打出很簡短的回覆：要哄孩子，回聊，晚安。
她看不見的地方，方預衡捧著手機，看著這麽多年來，小五回來的第一條信息，他看似平靜地回了一句晚安，其實熱淚盈眶，甚至傻傻地，親了親屏幕，自言自語：“寶寶，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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